灞上原来是周亚夫细柳营的旧址,上上下下有许多道关卡,最后一道是营门。值班的卫兵正在无聊,突然见营门的马车上下来了两个极漂亮姑娘,衣着华丽,打头的一个,似乎比他在燕赵之地见到的家人子还要好看,不禁有点发愣。又见两人浅浅一笑,“我们是冠军侯府的人,来给骠骑将军送东西。”卫兵暗自思付,前几天来的不论男女,都是骑马,应该是府中的小厮丫鬟,今天这两位坐着马车,身姿婀娜,多半是骠骑将军的爱妾,拦着不放不是驳了将军的面子?于是开了营门,又热心指了中军帅帐的所在位置,让她们过去。
军营内一片片开阔的操场,应该是练兵所用。帅帐搭在台子上,不与士兵和其他军官的在一起。贤泽和绿萍上了台阶,又问了帅帐外执勤的士兵,得知骠骑将军在沙场练兵,于是只好放下食盒,坐在帅帐旁边等候。
将近中午,帅帐的士兵给贤泽和绿萍端来了一斤带大骨的熟肉,两个白面馍馍,两碗紫菜汤。“我不吃!”绿萍低声惊呼,“府上的东西比这个精细多了。”“你省省吧!”送饭的士兵还未走远,听了这话,没好气道,“这都是校尉以上吃的呢!你以为小兵能吃得上?不吃别吃!”贤泽看了看她,又望了望操场的情形,轻声安抚到,“还是吃点吧,看这样子,我们搞不好要待一个下午呢。”
营地的草地上,两队人马距离约半里地,相对而站。忽然红色令旗一舞,两队人相向冲锋,顿时尘土飞扬,响起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将要撞上之时,只见相对的马匹被转过一个很小的角度,瞬间避开,相邻的马匹擦肩而过。还没喘口气,又见蓝色令旗飞舞,才避过的人马又调转马头,马匹立起,嘶鸣不已,向对方冲去,力图将对方摔到马下。因为是训练,大家都拿着木头棒子,抱着布头。骠骑将军身姿矫健,在骑兵中也颇为显眼,他没有拿任何武器,只轻轻握住对方马上扫来的长棒一推,士兵将要跌落马下之际,又轻轻一拉,那骑兵立刻又被拽了上来。反复几次后,骠骑将军扬起手示意击鼓的士兵鸣金收兵,“这一队下午继续这个项目,其他人,练习雁门阵。”
抽查完骑兵,霍去病从飞沙走石的营地中下来,他没有束冠,头发也随意地扎起,额前一抹玉带,身着黑衣,马鞭挥动,更显得年少风流。赵破奴跟在他的身后,给他牵着深色的骏马。
霍去病对部将一贯惜字如金,也就对赵破奴还愿意多说几句,两人正在说笑,忽然,他瞧见帅帐旁居然坐着两个姑娘,定睛一看,还是自己府上的侍女。 “这怎么回事?谁放她们进来的?!今天营口值班的是哪个营的士兵?”赵破奴见骠骑将军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声音中已经有隐隐怒气,吓了一跳,只好据实回答,“是去年出河西时,老将军李广和公孙敖贬为庶人,他们的部下送来重新训练的。”“那也有六七个月了!”骠骑将军冷笑道,“好好好,我今天算见识了,汉军中还有军纪这么涣散的。不是三番五次重申,家眷不能随意进出军营吗?!”赵破奴忙道,“估计是卫长公主派来看望侯爷的。。。”
“谁派的都不行!传我的命令,”霍去病打断了他,“今天下午操练结束后,十二个营,所有校尉和中郎将,在军营大门口集合。”
霍去病快速走上台阶。两人见冠军侯前来,连忙起身行礼,绿萍眼含秋水,带了三分羞涩,“君侯,这是公主让我们拿来的。。。”
“我没空。”霍去病径直越过她,步入帅帐。
两人顿时噎住,贤泽轻轻搂着绿萍的肩膀,安抚她坐下,“估计这下真得等到傍晚他们全部操练好为止了。”
春天里日头不大,但到了中午还是有点晒人。霍去病简单吃过午饭,下午又去了校场。两个姑娘只好接着在平台上看骠骑将军练兵。
下午有各类骑射的练习。一种是练习准头的。校场中立了许许多多的靶子,中间有红心,靶子前几十丈立有细长的纸质椭圆圆环,涂着鲜艳的颜料。士兵们纵马射箭,正中红心且箭矢穿环而过,尾羽没有染上颜料者才算过关,有丰厚的嘉奖。其他人等必须接着练习。
另一种是练习反应速度的。几个士兵向空中抛出飞盘,其余的士兵瞄准射击。射中飞盘多者为胜。飞盘的朝向四面八方,速度也不一样,不仅要快速确认在哪,还要拉弓放箭,对注意力和判断力都是不小的考验。
还有一种就更难了。用自己的箭头将他人高速飞行,射向靶心的箭矢射中落地,成功者甚至能领到黄金。少数通过了一二种考验的士兵正在这关奋力挣扎。
“将军!”赵破奴和高不识和霍去病关系一向很好,眼看还没有士兵拿到第三关的奖励,,连忙起哄,“这也太难了,您露一手给我们看看呗。”
霍去病本来看得兴趣寥寥,听部下如此说,也不推辞,只淡淡一笑,“让他们三个拉弓。”“三个一起?”赵破奴听了不禁咂舌,“这怎么可能。。。”
士兵们都跃跃欲试,三个精壮的汉子拉满了十石的大弓,三支箭同时离弦,向靶心飞去。骠骑将军不慌不忙,抽箭拉弓,还没等旁边的人反应过来,就听空气中尖利的木质破裂之声,原来是白色的鹰尾箭倾斜着飞出,将那几箭都击落在地。一旁的将士们都看得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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