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那些人训练得怎么样了?”
“每天都在练习西域歌舞。”柳贤泽稍稍挨着一点凳子的边,她实在没胆子把说出那匈奴狼女的言行,只好低着头,轻声汇报日常。
“练好之后,选最好的一批给舅舅送去,刚好舅妈也喜欢歌舞。剩下的,给皇上送一批,张骞府上送一批,还有桑弘羊府上。历次出征,准备都多亏了桑大人。”
全部送走?柳贤泽心中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霍去病一口气把交待的事情说完,却见眼前的少女一直魂不守舍,似乎根本没在听他说话。
“你身体不舒服吗?可以放几天假。”他难得的和颜悦色。
柳贤泽又迅速集中起注意力:“全部送走,府中一个不留?”她自觉话说到这份上已经很明白了,就等侯爷的答复。
霍去病对柳贤泽今晚的反应颇有点惊讶,平日里这么明白的命令她根本不会问,他想了想,“谢你提醒。你去问问公主姐妹她们有没有喜欢的,喜欢就留下几个,剩下的照办。”
柳贤泽心中十分疑惑,这么说侯爷不怎么认识这些舞女呀,或者说,至少他不在意。
“还有,去张骞府上要几根葡萄藤。家里小厮手重,你亲自去,各种都要一样。舅舅最喜欢吃葡萄,还是酸的,你找张骞问清楚,哪种口味最合适,办好了我有赏。”
“诺。”
可冠军侯并没有要放她走的意思。
半响,柳贤泽感到冠军侯走到了她身边站定,还带来了一股好闻的沉水香的气息。
“二妹最近在家里住的习惯吗?”
柳贤泽万万没想到冠军侯会问这个,她猛地抬头,看到冠军侯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又知道不是自己好奇的时候,赶快又低下了头:“二公主在家住得很好。一切。。。一切都是照卫长公主的标准来的。”
“她好像很喜欢荔枝,移一棵来种在她的院子里,记得用心去办。”“是。”
“她平时都做些什么?”
“二公主平时喜欢画画,常会在她的芭蕉院里写生。前天下午,我还陪她画了一会儿。有时候。。。有时候会和大公主一起去水榭赏花。”柳贤泽瞬间脑补出了一场霍去病卫长公主褚邑公主的三角大戏,觉得自己话都快说不利索了。
“我过几天就要去灞上训练皇上的虎贲军,晚上就不回来了。家里的事就交给你了。”
“君侯放心。”她忙告了声退,也不等冠军侯回答,快速离开了他的房间。
冷风吹在柳贤泽身上,她瞬间清醒了不少。侯爷似乎就不记得什么狼女了,睡没睡过她不知道,看来没有放在心上,拜堂成亲应该不可能,这么说那匈奴狼女说的是假话?可那燃烧了大半的蜡烛又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是第二种,那就是第一种了?皇帝和大将军在房子上动了手脚,那更是无稽之谈,从主观到客观都不可能,蹊跷得很。
她提着灯笼,拢了拢披风,走在回去的小路中,扑簌簌的霜落在她的身上。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那还是好几年前了,她才十二三岁吧?那天晚上她肚子饿,偷偷溜进厨房,回来时路过卫府的花园,发现大将军和平阳公主还在花园喝茶。卫府经过平阳公主打理,花卉繁茂,他们根本没有发现小小的她,低低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进她的耳朵。
“皇上看中去病,似乎透了意思,将来如果封侯可以尚主,就让他自己在两位公主中选一位呢。”
“这不是好事吗,夫君何故烦恼?”
“去病是我一手带大的,我能不了解么,”大将军特有的温润如玉的声音传了过来,“他似乎倾向芙儿(卫长),可芙儿那个性。。。其实,荷儿(褚邑)这孩子有想法有条理,身处困境也不自暴自弃,只怕还合适一些。卫长和襄儿。。。”
平阳公主干脆地打断了他的话,“襄儿是我的亲生儿子,自幼喜欢卫长,如果卫长喜欢他,我这个做母亲的哪有不高兴的道理?可你也知道,卫长和去病两小无猜,我宁可要一位心中只有襄儿的平民少女做儿媳,也不要想着他人的公主。”
“夫人莫气,”卫帅一向脾气好,顺了顺平阳公主的背,给她加满了茶,“儿孙自有儿孙缘,我只不过放心不下去病。”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回屋去了,贤泽抱着还温热的点心,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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