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你……哥。”肖生仗着这个身份,想掰回点面子,磕磕绊绊说出来,自己倒是先脸红了,把里子面子都输没了。
“嗯,”玛丁没继续笑他,把他揽过来,脑袋贴着他的腰腹摩挲,“七年的哥哥。”
肖生一时倒有些无措。
玛丁眼睛一眨一眨的,从他腰腹间抬起头来,笑看着他:“你就是上天给我的一个礼物。谢谢你。”
肖生没忍住,单手轻轻刮过他纤长的睫毛,轻声道:“也谢谢你。”
“嗯?”
“你救了爸爸。”
玛丁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是十五岁那年,他停下马车载上的那个病人,不禁莞尔:“说了,那也是我爸爸。”
“可是那时候先生完全没认出来吧。”肖生道,“……我也没认出来你。”
七岁到十五岁,太大的转变,何况发色的事情,小时候肖生全然不知,从来没有怀疑过。所以即使觉得熟悉,也只当是自己对弟弟过于怀念。
“是啊,”玛丁感叹,“就那么错过了呢。”
如果那时候就知道对方是谁,会怎么样呢?
于街井之间相逢自己年少的家人,后来的奥丁,或许也不会那么孤执和剑走偏锋吧。
肖生也不会再去樊城兜兜转转那些年。
“不过现在,”玛丁执起他的手,放在唇边,阖眼轻吻,“你还在我身边就好。”
总归往事兜了一个圈,还是回到了联结的起点。
你还在我身边就好。
窗外,小布丁和洛枫都靠到了凯撒和老人的身边。
说是讲故事,其实老人并不识得多少字,干脆照着书上的图画,编起了故事。
小孩子们听得津津有味。
肖父到来的第三日,庄园举办了专门欢迎肖父的家宴,就在庄园的大草坪上。
同时到访的还有塔尔内医生和他的小仆从吉塔,还有千里迢迢从樊城赶来的诺娜一行。不少有军衔的军士们也扒着诺娜上将来了。
值得一提的是,诺娜因为在战役之中立了功,军衔已经从少将升到了上将,和当初欧文上将还在世时一样。
军士们在军营糙惯了,有些也是当初和玛丁一起在军营待过的,这会儿凑到玛丁面前,嬉皮笑脸地喊上尉大人,一点儿也没把他当公爵看待。
肖生被孩子们拉了过去,要在新找到的一颗树下种草莓藤。
“看到你现在过得这么好,我就放心了。”军士们热闹完直接去吃食或者赛马,诺娜举着酒杯,靠在桌边跟玛丁交谈,眼里有一丝欣慰,也有一些难言的东西。
“你才多大,怎么也学那些人老气横秋的。”玛丁笑了笑,“帝国刚换了新血液,正是你们这批人建功立业的时候。”
“那你呢,”诺娜反问他,“就准备蜗居在这里了?”
“我和你不一样。”玛丁笑了笑,目光落在远处的肖生身上。
背靠大树好乘凉,秋千和桌凳都搭在了大树下。
这会儿卫湖上习习的凉风吹过来,把女人红色的发丝轻轻撩动。
玛丁喝了一口酒,抿了下唇,才轻轻开口道:“他去了也很久了,是时候放下了。作为家族的长女,你不准备物色新对象了吗?”
诺娜眉毛轻佻,颇有些锋锐地看着玛丁:“我看你也不错。”
“哈哈哈哈,”玛丁大笑,目光往肖生那边飘了飘,“你可别打趣我了。”
诺娜也笑。笑了一会儿又恢复了平静。
玛丁轻拍她的肩膀:“欧文不会希望你这样的。”
“我知道。”
可单是知道又怎么样。
有些人,在你生命中的印迹之深。即使他已经离去了多年,在你的记忆里依旧清晰如昨。
是不能抹掉的朱砂痣,无人深夜的皎皎月光。明晃晃地印在心间,挂在床头。一轮轮的思念如同海潮在卷涌,跌宕起来,还要打个回旋,深沉又刻骨铭心。
只是不足为外人道罢了。
“有空也回来述述职吧,”诺娜道,“陛下老念着你,说你连他的庆功宴都不肯参与。”
“你在说笑吧。他有‘美人’在怀,还能挂念我?”玛丁一眼就戳穿了其本质,“怕是想叫我过去分担些公务吧。”
“哈哈哈哈………这可是你自己猜出来的,与我无关。”诺娜说着,端起酒杯,“陛下的意思我已经转达到了,怎么听就看你了。”说完,这位帝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女上将军官便转过头,去了别处应酬。
玛丁转到树下的时候,塔尔内也在那里,正和肖生聊着什么。
吉塔变成了孩子里面的头儿,正蹲在一旁的地上,口手并用地指挥着挖土布肥,栽苗填土。这个季节,种小苗能不能活还未可知,只是孩子们高兴,也没有人去管这许多。反正庄园的领地大了去了。
“聊什么呢?”
两人都看向他,塔尔内说:“一些植物方面的事情。”
“哦?那怎么不叫上塞西尔。”玛丁笑笑,站到肖生身旁,轻搭着他的肩,觉得有些兴趣。
塔尔内从衣兜里拿了雪茄盒,抽一根递给玛丁,被摇头拒绝了。
“你还真戒了。”
玛丁笑笑不说话,塔尔内看着一旁的肖生,立刻便了然于胸。
接着刚才的话题,塔尔把雪茄点燃,叼在嘴里,偏头示意了一下另一头:“喏,那边。”
另一边远远的树下,一身黑衣礼服作为家庭教师的塞西尔肩上正驮着一个小女孩,颇受摧残地帮她够树上的羽毛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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