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琴捂脸,哭的更厉害了。
廖家毁了她的人生,她只想平凡地过这一生而已。
接近清晨,天蒙蒙亮。
李琴睡得迷迷糊糊的,被小泽推醒了。他们母子三个,依偎在一起,缩在一床被子里。小泽贴着廖南清,她贴着小泽。
“妈妈,哥哥好烫。”
李琴吃力地起身,摸了把廖南清的脸,触电似得躲开。
他就像一团火球般,好像身体在燃烧一样。李琴忙拍打廖南清的脸颊,轻轻地,语气却无比急促:“南清?南清?”
可廖南清一点反应都没有,双目紧闭,嘴唇煞白,要不是他的体温滚烫,他就和死了没什么区别。但他一个大活人,怎么会死呢?死这个概念太遥远了,李琴怔愣着坐下,她的脑袋有点反应不过来。
直到小泽关心地问:“哥哥是不是要死了?”
死。
死了。
是不是要死了?
记忆仿佛回到了那年夏天,她失了心智般往饭菜里搅拌老鼠药的场景。廖南清就坐在客厅里,安安静静的。她端着一碗又一碗难得细心的佳肴走出去,廖南清抬头望向他。目光澄澈,真如记忆里所呈现的一样。
白白嫩嫩的皮肤,水灵的眼睛,他长得好看极了,是搁哪儿都会被喜欢的那种小孩。
他刚出生那一年,廖东高兴地天天抱着他出去遛弯,逢人就美滋滋地说:我老婆给我生了个大胖儿子,长得像她,你瞧瞧,这小鼻子小嘴巴的,可好看!
三月的春花,六月的雨水。廖南清是她十月怀胎,满怀期待生下的孩子。
李琴猛然惊醒,她疯了一般喊廖南清,可他就是不醒,做不出一点回应。小泽火上浇油,紧张道:“哥哥是不是死了,他都不会动了!”
“不要乱讲话!”
小泽呜呜地哭起来。
……
半晌,李琴抖着指尖解锁了手机,找到了眼下她唯一能求助的人。
虽然不知道该不该打这个电话,但能来接廖南清,且不惊动警方的,就只有苏敬了。他给了钱,他是共犯!可怜如李琴愚昧的思想,事到如今,她还想保住张远刚。
电话铃声响了好久,苏敬那头才接起。
李琴压抑着哽咽,颤着声色:“苏,苏敬……钱还给你……你,你来带走南清,求求你了。这一切都是你导致的,你来带走他!!”
“……”
“他不会动了,他,他不会动了……他好像快死了,被张远刚打死了。求求你,救救他……求求你,我们在,我们在……你知道的,就是你上次拿着钱来找我们的地方……”
她语无伦次地求助,好似一个精神病患者在自言自语。苏敬还是耐着性子听完了,问了几句才挂断电话,随后转身,赵沁正一脸不耐地靠在门框边瞧着他。
赵沁的语气并不好:“谁的电话?”她素来敏锐,苏敬避开他们接这个电话,已经引起了她的怀疑。
索性苏敬并没有隐瞒,他甚至是诧异,以至于悔恨。最终,从他口里吐出的话里,带着几分仓促与茫然:“南清,南清他好像出事了……”
砰。
苏北墨起身的时候,撞翻了身前的一张矮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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