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宗大殿
“你觉得她如何?”
逍遥侯故意只在听风洞处与石室内的沈灵素相互交谈,却并不见面。就是为了给她无形间造成焦虑的困扰。人一旦长时处于黑暗中,不知今夕何夕,今日何日的恐惧日渐扩大,很容易对情绪造成影响。
处于此种状态的人,是他精神最脆弱的时候,不仅很容易击溃他的心理防线,还能轻而易举地得到他的信任。当然,这样的信任,不会长久,但也不需要长久。
所以在今日沈灵素与他再次隔空对话后,逍遥侯明显察觉到了沈灵素情绪的不稳,所以才有了之后,他刻意让小公子进了石室。往常入室的皆是受他吩咐,黑袍面具遮脸,不准言语的门人。
忽然一个面目清晰,且同为女性的人出现在她的面前,她的警惕只会减少不少。而且,这个人与她年纪相仿,更容易让她削弱对周边的警惕。
“她看见徒儿心中警惕果然少了许多,还让徒儿陪她玩游戏,可玩儿了不过两局她又忽然生气,说她困了,让我离开。”
小公子倒是觉得沈灵素的脾气古里古怪,还从来没有人敢对着她这么放肆地下逐客令。若不是逍遥侯警告过她,让她收敛一点,她才不会像今天这样当个闷声不吭的鹌鹑。她可不管沈灵素的父亲是谁,敢得罪她还活着的人还没出生呢!
“那她可问过你什么?”
说到这里小公子倒是一口气提不上来。那沈灵素偏要她陪她玩个什么左手打右手的游戏,两只手用不同的招式,以作两国同盟,与她的两只手打擂台。她还是头一次见这种游戏,更从没想过左右手用不同的招式,一心怎么能二用呢?!
可她偏偏每次都输!不过后面她可把沈灵素呛了回来,才让她这么生气,让她走。想到这里,小公子的气又顺了几分。
“呵呵~她说这几日是下元节,能不能让她出去看灯海。哼~我看这位姐姐恐怕是没出过几次门,这几日平常得很,哪里有什么灯海可看。还有,自古以来就只有上元、中元,呵,哪里来的下元?不知所谓。
接着她不死心,又问她被请来天宗作客,沈家庄上下都知道了。难道除了她爹娘,沈飞云都没意思意思差几个人出来找找她这个侄女儿,毕竟沈璧君跟她感情不错。
徒儿没想到这位沈姐姐倒是还对自家亲戚有几分寄望。她却是没想到,她那表姐看着沈家庄内如今正为英雄大会上闹的一出乌龙到处抚慰那群酒囊饭袋,没时间顾及她这个盟主女儿,倒是自己逃出去快活了。累得沈家庄的人才收拾好烂摊子,就又得出人去找女儿。
这沈灵素,也不过如此。”
小公子想到当时沈灵素的表情由好奇带着些许的期待,到听了她的话后神色郁郁,生起了闷气。再加上她对沈灵素说这些的时候带着三分幸灾乐祸,七分的不屑一顾,更加令她恼羞成怒,所以才将她赶了出来。
本以为自己好歹扳了一局回来。可是,逍遥侯在听完她的话后,却是带着不可捉摸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然后说了三个字:“你输了。”
这三个字足以令小公子振聋发聩。她自诩自己心机过人,自来只有她算计别人,从没有人算计过她!纵然那次她先后失手于萧十一郎和沈灵素,她也只是认为,这二人她从未深入调查过。
一旦她掌握了他们的生平资料,她自信她一定能够制定一个足以绝妙的计划,令他们败于自己的手中。可逍遥侯对她说,她输了的时候,她不服气了。
“不可能!”
这是她第二次顶撞逍遥侯。她虽然惧怕他给予的惩罚,但同时这个人也是她从小就最尊敬最崇拜的人。她一直做的这样好,做一个让他满意又得力的助手和徒儿,就是为了得到他的一句肯定和夸赞。
但这次逍遥侯并没有惩罚她。他只是毫不留情地为她揭开了真相:“她问你看天灯。不是因为下元日,而是在变相地确定她到底呆在这里过了多少时日。
城中不久之后的确会有放天灯的习俗,因为九月三十是药师琉璃佛诞日,那一天城中所有的药铺都会开门义诊,赠予来诊病的人一盏天灯。届时,庙会也会举办放灯祈福仪式。”
看小公子越发苍白的脸色,逍遥侯眼中复杂了起来:“她问你沈家庄的情况。也不是因为对沈飞云心存希望,而是为了确定沈璧君是不是离开了沈家庄。”
“为什么?!”
“哼!沈飞云是什么样的的人,恐怕那丫头比你更清楚!割鹿刀从天机楼不翼而飞,你觉得会是谁偷的?”
小公子此时恍然大悟,却忽然仿佛全身都被抽干了力气一般,有气无力道:“是,沈璧君。”
“还有,每年十月十五乃完冬节。不过这乃是祭祖的活动,民间并不大肆举办庆祝,而是自扫门庭,做‘斋天’。这便是下元日。
她与你游戏,一是为了让你相信她真的放松了警惕,同时也是让你放松警惕。二是让你看到她借着与你游戏分散你的注意,发现她此时心境不稳。可是你与她做游戏,却把把都输,是不是?”
看见小公子那嗫喏的样子,逍遥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把把都输,好胜心被她无形中激了起来,但是又顾忌着我对你的嘱咐,不能对她下手。心中狠厉无处可发,她却在这个时候低声下气带着乞求向你问话,你为了出气,自然出口不会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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