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我喜欢你。”
“嗯小慕，我知道哦。”江月白冲着她眨眼。
“那，那你呢？”
“我当然也喜欢小慕啦！”江月白冲着她微笑。
“咦，真的吗！那我们——”
“可是，不可以的哦。”江月白冲着她摇头。
“为......为什么？”
“小慕你看——”江月白兀自打开了房门，一股大风刮起了她的衣衫，很冷。
她们在天台上。
“你、你想做什么？你想让我看什么？”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江月白一步一步往外走，她也一步一步紧随其后。
已经可以隐隐听到楼下的喧嚣了。
“恶心的变态。”
“噫，白眼狼啊，被人家抚养长大，好吃好喝不够还要拐走人家的闺女。”
“这家也不穷，为什么没人带她看心理医生？”
“真是委屈了这么可爱的孩子呀——”
“就一绿茶婊，作给谁看啊，恶心。”
“不说就不说呗，装清高，立什么牌坊呢！”
“NO ZUO NO DIE WHY HER TRY?”
“杨慕给我们看看你的‘小宝贝呀’应该比你的脸蛋可爱吧？哦不对，应该说比你的脸蛋能看得下去。”
“哟，姐妹俩凑一块了？杨慕同学是同性恋对吧？这样，你现场给我们表演一下你们是怎么做的，就放过你们，嗯？”
“同学离她远点哟，这个人偷东西的，据说还杀过人呢。”
“哎哎！你瞎说什么，杀过人还能在这吗——据可靠消息，她是同性恋，拐卖小女孩的！小心她强j你啊！”
“人家只是疯狗而已。狂犬病知道吧？逮谁咬谁，骨头都给你咬断！人家有后台的，咬断你的手，你也拿人家没办法！”
“嘤嘤嘤，同学你怎么平白污人清白呢！明明是你先骂我的！”
“哎同学算了算了，不跟它一般见识。狗咬了你，你还咬回来啊。”
江月白走到天台边缘，猛地回过头，泪流满面地喃喃自语：“小慕，‘这是病，得治，还会传染——’”说罢往后一仰，像一只折翼的小鸟朝楼下坠去。
杨慕呆呆地凑过去，发现楼底多了一滩红色，好像是摔烂的番茄。而楼下人头攒动，发出了激烈的欢呼。
孙月宁和江淮也跟着欢呼：“月白终于可以解脱啦！杨慕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
杨慕猛地惊醒，背后爬满冷汗。
护士要进来杀掉她了吗？为这个世界的环保事业作出贡献。
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现实中依旧是一片杂音。
这份重担，她不想让江月白同她一起承受。
可是她好累，她好想江月白。她后悔之前把她推开，后悔自己太懦弱伤害到了江月白。
后悔，遇到了江月白。
如果自己从没存在过，江月白一定比现在快乐吧？
如果她消失了，江月白应该会回归正常的快乐生活吧？
只需要一管空气，一管空气。
不！杨慕你这个懦夫！杨慕狠狠扇了自己一个耳光，然后颓然瘫倒在床上。
就算是为了江月白好，她也自私地不想离开江月白。是的，不想离开！哪怕有一丝希望呢？
杨慕疲惫地再次闭上双眼。
当孙月宁来到医院时，发现江月白低着头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
“吃了吗？”坐在江月白身边，孙月宁大概猜得到发生了什么事。她把食盒放在身旁，一只手搭上女儿的肩膀。
“我喜欢小慕。”江月白冷不丁地说了一句，抬起头盯着孙月宁。
白炽灯的光把她的脸照得一片苍白。
孙月宁有些惊讶地看到，江月白的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妈妈早就知道了，对吗？”
“嗯，你俩的感情一直很好——不过，”孙月宁话锋一转——
“你知道我的话是什么意思，对吗？”江月白打断了孙月宁的话。
“没有可能的，我和你爸是不会允许的。”孙月宁摇了摇头，沉声说道。
“既然你早就知道了，那么之前跟我说的都是骗我的吗？”江月白音调低了下来，带了一点淡淡的失落。
“之前跟你说的是指什么？”
“中考前那晚，小慕讨厌我，我需要努力——”江月白紧紧盯着母亲的眼睛。
“不，当然不是。你可能误解我的意思了，”孙月宁摇摇头，“那个时候我还不太清楚你和小慕的感情。况且，我也并没有骗你：你只有变得足够优秀才能让小慕乃至大家认可你。小慕很优秀，要想跟她站在一起你需要更加努力。”孙月宁深深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是这样的吗？”江月白瘫坐到了椅子上。“那么，我会的。只要我足够优秀就可以和小慕站在一起了吗？”
“月白，既然你想走这条路，就别无他法。听妈妈说，妈妈见过很多学生，也是对自己的未来一片茫然，他们会问‘老师，我到底该怎么做啊？我好苦恼啊’，可他们长大以后再谈起这件事所能说的就是：充实自己，切勿执着眼前。你和小慕都还很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千万不要为了现在的一点欲望就迷失自己。等到你长大之后再回过头来看这件事，你会发现这不过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而已——而且是荒谬不经的怪事。”
“好的，我知道了，我会照顾小慕的——你可以回去休息了。”江月白拿起食盒低声说道，打开门轻轻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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