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德曼虽然不是我钟意的风格,但他的演奏在我这样的业余听众面前也算是无可指摘了,上半场弹了几首不太有名的曲子,退场之后我便下楼去了楼下的咖啡铺要了一杯热可可,准备要付钱的时候,后头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再要一杯拿铁,一起付。”
我转过头,不出意外地看见了陈桓,他朝着我笑了一下,然后眨了下眼睛说道:“遇到了,请你一杯喝的应该可以吧?”
我说不出反驳的话,由着他拿了钱包付了钱,取回饮品,才反应过来,想把钱还给他。
他按住我准备拿手机的手,把装着热可可的杯子塞进我手里,指了指旁边的高脚桌说:“现在中场没有事,可以跟我聊一会儿吗?”
吃人的嘴短,已经挤到嘴边的“不”字又被我咽了回去,一边跟着人走过去,一边懊悔自己中场为什么不安静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非要跑出来买喝的。
考虑到我们两个其实前一天才刚见过面,实际上可聊的东西并不多,我又不想深究陈桓出现在这里是巧合还是必然,所实际的聊天内容无非还是围绕着音乐谈,但这倒莫名其妙成了陈桓的突破口,我很久没和人聊这些,陆嘉意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林沉星倒是有空跟我聊,但聊了也有麻烦。
再者,在很多感受方面,我和陈桓还是更加一致,简单打个比方,我跟陆嘉意和林沉星本命不一样,吹起来也是各吹各的,而我和陈桓本命相同,吹起来那就是互相肯定的吹法。
这大约是我跟陈桓分手之后最不带火气,最正常的一次聊天,聊到最后我甚至都绷不住脸,勾了勾嘴角。
不过中场再长也不过十五分钟,演出提示的钟声响起,我将喝完的纸杯丢进大厅的垃圾桶里,和陈桓一左一右,重新分开,回到各自的座位上,我远远地看向对面的座席,在第三排看见了陈桓的身影,还有他旁边空着的那张座位。
那张座位会是给我留的吗?他昨天,也是想请我来看这场音乐会吗?
还是说其实是我自作多情,那张座位根本就是属于别人的呢?
我不敢想,又没办法不想,以至于下半场听完之后随着人潮鼓掌时还有些恍惚,不知今夕何夕。
陈桓比我出来的要早些,我下楼的时候他已经站在大门口了,我难得没有故意忽略他,和他默契地停在大门外的吸烟点边上,从口袋里摸出一盒随手买的薄荷爆珠,点燃之后咬开,让薄荷的凉意沁润着神经,一面望着不远处的江面。
零点的时候,烟火准时升空,给黑夜带来绚烂的光辉和热闹的声响,但这些都转瞬即逝,片刻过后,烟火熄灭了,一切又回归沉默。
我和陈桓手里的烟也刚刚好燃到尽头。
陈桓将烟按灭,转过身,一双乌黑的眼睛在一片夜色中格外的清亮,他问我:“齐衡,你可以给我你的电话吗?”
这一句问话和我们刚认识的那一晚何其相似,相似的让人情不自禁。
但我毕竟已经不是那时候的我了,就算再心动,我也明白,我和陈桓之间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我收到了他的道歉和诚恳,我应该可以释怀了,可以尝试着再去和他接触了,但我的恐惧就像那支薄荷爆珠一样,在我头脑发热的时刻十分直接的给予我清醒。
我潜意识里总觉得他其实还是无法理解我的,因为我没法亲口说出来,因为人的感情并不相通。
我丢下手里的烟蒂,动了动嘴唇,最后还是向陈桓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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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状态不好,先这样,谢谢大家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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