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手机从沙发上重新拿了回来,看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不再去问什么。
即使是恋爱中人也应该有相应的社交自由,偶尔一次令人失望的瞬间还没强烈到让我需要去猜忌指责对方的程度。
但这会儿我又清醒的很,实在难以安眠,于是我抱着电脑上了床,点了一支短香放在床头,顺手点开最近的学术会议出的期刊,在看到一位瑞典学者关于神经元基础单位方面的实验报告的时候终于有了点睡意。
这时候香也差不多快没了,但我也懒得再下床了,把电脑合上丢在地上,习惯性按开手机看了一眼,陈桓在11点的时候发了条消息让我早点睡,跟我说晚安,他过会儿忙完了就去休息室睡觉。
我想了想,最后直接关了手机缩回被子里。
都过了快一个钟头了,现在回陈桓回头肯定要发消息敦促我修改作息,而且,晚上的气还没过呢,虽然陈桓是不知道的,但单方面让我稍微赌口气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
我躺在被窝里,整个人习惯性的面朝右边侧卧,在闭眼前对着空着的枕头说了声晚安。
有点像个傻子,硬不下心肠也没法委曲求全,自相矛盾。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晚上的偶遇开启了什么debuff抑或者是我自己潜意识里心气不顺的缘故,整个第二天都乱糟糟的。
先是早上出门晚了难得挤一回地铁,结果遇上地铁故障,迟到了一刻钟丢了全勤奖。
然后刚坐下来把外套挂好就接受到我们这一间实验室要多个实习生这件事,何主任把人排在我手底下,让我带着她做这次的新项目,又跟我说是个领导的女儿,自己心里有数千万别讲出去。
带个人我是无所谓的,但问题是这小姑娘一个还没毕业的材料化学本科,给她看神经退行性疾病的已有研究成果她都看不懂,那还做什么实验?
我没法对着一个女生骂人,更何况还是个能决定我饭碗的领导的女儿。
午休的时候这位实习生——她姓林,我一般就喊小林——非要跟着我一块儿吃饭。
我想说我又没什么意思,旁边那么多人邀她一到吃饭,何必跟我耗着看我在这儿因为她占了我一早上时间而加班呢。
为了这份莫名其妙的青睐,我还接受了一大堆揶揄的笑容和几个暗藏在深处的不屑白眼。
气的我连中饭都吃得索然无味,不停在心里默念心经,只求等下别张口就是一句脏话,上班时间不能随心所欲。
下午的时候我不再给小林解释那些资料,扔给她一本基础原理类的教材让她自己去看,大概是中午念的心经奏效了,整个下午小林都没再给我找麻烦,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那边看书。
到了下班的点,我抄起电脑往包里一放,再把桌上手写的一些笔记也塞进去,拉上拉链就往外走,活像是背后有个火箭追过来一样,异常迅速地离开了办公室。
回到家之后,我先订了点生鲜,随后去洗了澡。等收拾干净之后,我取了放在门口的菜品,把虾仔面拆出来,放入烧开的沸水了,又挑了菠菜和西兰花、胡萝卜,土豆放在水里加盐汆熟,摆在盘子里晾过之后撒一点油醋拌一下。
十来分钟的时间,我的晚饭就算做成了,我坐在桌边一面用筷子挑了酱料拌进光面里,一边刷着微博上那些热门话题。今天谁出轨了明天谁吃路边摊了,又娱乐又无聊。
吃完我把碗放到水槽里开始清洗的时候,房子门开了,我转过头,看见是陈桓回来了。
我一手的肥皂泡沫,想打招呼也是有心无力,胡乱冲着他摇了摇手就接着洗碗了。
我听见他把包放在玻璃茶几上,拖鞋接触地面发出细微的响声,随后是洗手间水龙头放水的声音,最后又是脚步声。
我被陈桓从后面抱住,他总喜欢把脑袋搁在我肩上这样抱我,重的要命。
“挪挪脑袋,”我手肘往后戳了戳他,“我没法洗碗了。”
“晚饭吃了什么呀?”陈桓顺从的退开一点,靠到大理石台的边缘看着我。
“虾仔面,还有蔬菜沙拉。”我随口答道,顺道又问他吃了什么。
“我还没吃晚饭呢。”
我愣了一下,随即又想明白了,现在七点半,确实不是陈桓会在办公室吃饭的时间。
我什么时候开始连这个都记不清了?
这种“我似乎也开始怠慢这段感情”的认知让我的恐惧突然有加深了一点,我把洗干净的餐具放进橱柜里,随后问陈桓想吃什么。
陈桓说我吃什么他就吃什么,我点了点头,从柜子里再取了一份捞面的面条,从冰箱里挑出西兰花和土豆,把胡萝卜换成番茄,再拿出一块鸡胸肉放在旁边做配料。
“不是说要一样的嘛。”陈桓从我手里接过食材,取出砧板。
“给你胡萝卜和菠菜你吃?”我睨着眼看向他,没好气地说道。
“不吃,”他笑眯眯地看着我,又凑过来啄了我一下,“阿拉衡衡记性顶好。”
“去去去。”我往旁边躲了下,被他这一口洋泾浜的吴语震的一身鸡皮疙瘩,早知道有今天这样被他打趣,就不该任由我妈告诉陈桓我的小名。
这会儿照例是我掌勺陈桓打下手,菜的工序很少,两个人一起弄也比刚才快不了多少,只不过有人聊天,心情明快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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