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请问你旁边有人吗?”
段钺早被刚才的动静吵醒,他抬起头,冲宋祯痞痞的一挑眉,一把替他拉开椅子:“唔……现在有了。”
——这是七年前他们三人第一次聚首的情景。
或许那个时候命运的脉络就已开始缓缓展开,而答案也早在那时就已书写得明明白白。
即使如此,他们的脚步,还是无法违拗的走向了既定的结局。
……
齐霖的思绪被宋祯低低的梦呓声打断,他凝视着病床上自己喜欢了整整七年的Omega,俯身凑到床头,想听听他到底在说什么。
“段、段钺……”那几不可闻的声音这样呢喃着。
又是他、又是他、又是段钺!你心心念念的是不是只有他!?齐霖怒不可遏,一拳砸在了病床旁的白墙上。病床上的人似乎挣动了一下,突然从梦境中惊醒过来。
明烈的日光骤然进入视野,宋祯反射性的眯起眼睛,缓了好一会儿才从失血的眩晕和重影中看清身旁的人究竟是谁,眼底最后一丝希冀的光芒也随之暗淡下来。
“睡醒了?”齐霖阴阳怪气道。
宋祯并不在意他什么语气,也不生气,过了大概有五分钟才淡淡开口问了一句:“孩子?”
或许是父子之间是有一点点感应的,他有种算不上好也算不上不好的预感。
齐霖闻言微微一震,一丝难言的锥心之痛像惊雷一样在他的眼神一闪而过,他转过身背对宋祯,过了很久才轻声说:“是我自作孽。”
齐霖终究还是红了眼眶,那是他和宋祯的第一个孩子。他还那么幼小,甚至没有分化出一个好好的人形,没来得及呼吸到这个世界上一口新鲜的空气,就夭折在宋祯的生|殖|腔里。
“没了啊。”宋祯面色如常的点了点头。
这并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他摔下沙发时腹部就撞到了硬物,还被齐霖强行破开了生|殖|腔……
流产……再正常不过了。
宋祯藏在被子里的手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那处,心下茫然。
人们常说,孩子是爱情的结晶。他和齐霖之间,和齐家之间,一直都只有利益和肉体的相互图谋。他们之间没有爱情,那么他生|殖腔里的孩子,自然算不上什么宝贵的结晶。甚至于他这个亲生爸爸,都一直在极力的阻止着他的到来。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他还是来了。
他就像是一位住在宋祯生|殖腔里的客人一样,虽然这位客人的到来并没有受到主人的热情欢迎,但宋祯还是好吃好喝的想尽一尽“地主之谊”。可是他不要,他把宋祯弄得身体虚弱,毫无胃口,恶心呕吐。
现在这位客人终于走了,宋祯并没有什么悲伤的情绪,他觉得自己大概也是个冷血动物吧,没有一点所谓的温情。
在认识到自己绝无可能夺回尚格后,他就什么都不在乎了。不在乎尚格办公室内周遭的指指点点,不在乎回到公寓内和他做|爱的并不是心中所爱,也不在乎这个来去匆匆的孩子。
他的温情都给了他所在乎的,然而那些曾经存在的,全都消失不见了。
连同他的温情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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