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多半个月过去了,蒋宇整个人瘦了一圈,皮肤晒黑了三层,蒋宇通过煤的价值,也估算出了泡发的大致行情。
眼看着收满了两口袋泡发,约摸着有个五六十斤,蒋宇觉得,是时候去大宫村了。
蹬着三轮车到了大宫村,蒋宇才发现,郑阳说的一点都没有错,这里几乎家家户户都在做这一行。
村口坐着个老汉,半躺在藤椅上,手里拿着一柄半旧不旧的蒲扇,慢悠悠的扇着风,眼神迷离,像是睡着了一样。
蒋宇想过去跟他打听事儿,却又怕人家是快睡着了,在眼前晃荡了一下,转身要走,那老汉说道:“干啥呢?”
蒋宇连忙问道:“打扰了大伯,我想问一下,咱们这里哪家收头发啊?”
“你哪儿来的?外乡的?”
“是啊。”
老汉瞥了他一眼,说道:“随便哪一家都收,只管去问。”
“谢谢大伯!”
蒋宇还真就打算是一家一家问的,这样能比比价格,也能套问些行情。
从村头第一家问起,连着走访了七八家,心中的落差越来越大,因为,他辛辛苦苦忙活了一个多月,收来的头发,似乎并没有期望中的那么值钱。
直到走近一个高门大户人家,蒋宇打量了几眼,显见这家是村子里最富裕的,是大户。
门楼里的大门没有关,敞开着,院子里拴着两条大黑狗,一见蒋宇就疯狂的吠叫起来,连带着整个村子的狗都叫唤起来。
屋子里出来个将近四十岁年纪的中年男人,打量了蒋宇一眼,问道:“你找谁啊?”
蒋宇笑道:“大哥,我在下面收了些泡发,过来卖的,你这里收不收?”
那中年男人喝止住了狗,然后又仔细打量了蒋宇一遍,说道:“看着你面生啊,不是我们这一片的人吧?”
蒋宇点了点头,说道:“我是颍河镇来的。”
“颍河镇的?没听说过那里有人做这一行啊,你们那里不是做戏剧用品的多么?有个蒋家村副业厂,做的挺大。”
“对。”蒋宇说道:“我应该是我们那里第一个做这行的人。”
“跟谁学的啊?”
“郑阳郑大哥领我入的行。”
“郑阳啊,那你怎么不去他家卖?”
“我跟郑哥也就见了一面,还没有认过他家的门,他说他也是找二道贩子卖的。再说了,做生意不分亲疏,讲究的是货比三家嘛。这货都是我自己收上来的,您先看看?”
那中年男人笑了笑,走上前去说道:“中,我先瞅瞅。”
蒋宇把鸡皮口袋从三轮车兜里抱了下来,里面鼓鼓囊囊的都是泡发,那中年男人扯过来,全都倒在地上,看了一眼,又瞥蒋宇:“第一次做这个?”
“嗯。”
“收这点货,用了多长时间?”
“一个多月。”
“那你不错啊。”中年男人顿时对蒋宇刮目相看,道:“外乡的人,没有人带着,独自个第一次干,一个多月就能收这么多,真不错啊!”
蒋宇笑了笑,说:“比起你们这边来,差得远了。”
中年男人蹲下身子,验看了半天,又收拢起来去称重,嘴里问道:“花了多少本钱?”
蒋宇说:“这个,要是您打算收了,我就告诉您。”
“呵呵……”中年男人笑了,道:“你是个精明的主,也是做生意的料,我估计你来大宫村也不少问价了。咱们不谈虚的,你打算要多少钱?”
蒋宇一路挨家挨户问价,心里也大概有谱了,他沉吟了片刻,跟那中年男人伸出了手,张着五根指头。
“五毛钱一斤?”那中年男人摇了摇头,说道:“给不了那么多。你这里面,白头发不少,发黄的也不少,要是你去废旧品回收站里卖,人家最多也就给你三毛钱一斤的价格。这样吧,我看你也辛苦,不跟你瞎扯,四毛五一斤。”
“四毛九!”
“最多给你添到四毛六!”
“四毛八!”
“不中,四毛七到天上了。”
“成,就四毛七!”蒋宇一口应了。
那中年男人也有点懵,感觉自己像是被绕进去了。
一共五十八斤,算下来,是二十七块两毛六分钱。
蒋宇心中感慨:这一个多月来,连带着在王新兵家里白干的那一个月,吃苦受累受气,总算是值得了。
二十七块多钱,虽然不多,可勉强顶得上自己做一个月的会计了。
况且这是自己第一次做,后面肯定是越来越好。
刨除掉自己每天吃饭的成本,去掉租三轮车的成本,再去掉笤帚和铁锨头的成本,还能净赚将近二十块钱。
马马虎虎吧。
那中年男人也是爽快,当即进屋,拿了两张大团结出来,又拿了一把零钱,啐了口唾沫,反复数了三遍,又递给蒋宇,说道:“我给你算二十七块三毛钱,点点。”
蒋宇也仔细的数了三遍,又一张一张捏了捏,看了看,都是真钞,他之前是做会计的,这一点,倒是绝不会看错。
小心翼翼的收好了钱,蒋宇笑的嘴都能咧到脑门后了。
那中年男人说:“到底花了多少本钱?看你这样子,应该是不少赚吧?”
蒋宇笑道:“说实话,我的本钱,就是这些。”他伸手指了指三轮车,说道:“车是租来的,车上的笤帚、铁锨头和麻袋是买的。”
那中年男人愣住了:“就,就这些,那你是用什么跟人换头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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