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献策觑看着陈名城的脸色,谨慎的说道:“我也是刚知道。我来到彰德府,是有些事情处理,无意中得知的此事,预感到你会有些麻烦,所以才留了下来,跟着韦心前辈,到处找你。”
陈名城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佟薇又呜咽着喊了一声:“城哥……”
陈名城连看都没有再看她一眼,忽的转身飞奔而去,不知道是因为走得急,还是太过于魂不守舍,竟至于踉跄了几步,险些摔倒。
群雄看着他翻身上马,呼喝而去,眨眼间,便出了林子。
宋献策见状,连声喊道:“兄弟!”也急急追去了。
他既担心陈名城,又记挂传国玉玺,至于对不对付易骨封,倒是其次了。
韦心喝道:“小子,事情还没有说清楚!”又恨恨的瞥了易骨封一眼,道:“下次再来比过!”连忙也追去了。他念的当然还是自己的女儿韦楚楚,陈名城此时与佟薇撕破脸皮,正是天大的好时机,岂能错过?
吴孟明与陈王廷面面相觑,吴孟明知道今日之事,已经无法善了,自己的锦衣卫队,回天无力,佛郎机大炮是夺不回来了,易骨封又打不过,当即打了声呼哨,带着锦衣卫纷纷上马,疾驰而去了。
陈王廷失了强援在侧,也不敢久留,带着太极门人,推着车离开了林子。
霎时间,御灵军团纷纷做鸟兽散尽,林子里静悄悄的一片,只剩下易骨封、佟薇,还有血妖门人。
佟薇无力的瘫坐在了地上,欲哭无泪。
纵然她平时有百般伶俐,千种手段,也只感觉此时此刻,万事休矣!
易骨封却极为满意,他本来就是要搅动局面,以化解自己被群雄围殴的危境,现如今,陈名城负气而走,群雄尽散,他的性命已然无忧,至于传国玉玺得到得不到,来日方长,至少,佟薇是被自己给找到了,此番出关,不算无功,回去也好跟多尔衮交待。
当下,易骨封附身说道:“郡主,他们都走了,咱们也该回去了。他们已经知道了郡主的身份,怕是会另做打算,中原非我等久留之地。”
佟薇瞥了易骨封一眼,目光森寒如同刺刀,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其中蕴含的怨恨之意,纵是易骨封不惧天地,也觉心底发憷。
他强笑了两声,说道:“郡主,老朽知道你恨极了我,可是此事今日不说,明日也要说,难不成,你还要瞒着那小子终生?他毕竟是汉人,郡主是满人,两族势同水火,他终须做个抉择。快刀斩乱麻,方干脆利索,老夫也是为了你好。郡主要打要骂要罚,尽管使出来,老夫坦然承受,绝无怨言。”
“滚开!”佟薇骂了一声,站了起来,朝胭脂马走去。
刚上了马,易骨封便又如影随形般到了眼前,笑道:“郡主还是要追那小子么?”
佟薇厉声道:“再管我的事情,我定杀了你!”
易骨封扯住缰绳,说道:“郡主,纵然是你追上了他,又能说些什么?那小子是什么秉性,郡主该比老朽清楚的多。此时他正在气头上,你去寻他,解释不成,反而更糟。不若两下暂别,等彼此都静心下来,好好想想,再做决断也不迟啊。”
佟薇稍稍一怔,觉得易骨封虽然可恶至极,但是这话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易骨封见她神情稍变,就又说道:“郡主,老朽到底是活的久了些,虽然不如郡主冰雪聪明,可是于人情世故之上,多少比郡主练达些。听老朽所说,断然没错。”
佟薇冷冷道:“你也知道人情世故?你心中还有情义么?”
易骨封叹息道:“世人皆非草木,岂能无情?老朽曾经也不是这样的人,只不过伤心事多了,便磋磨的不近情理了。”
“起开吧。”佟薇道:“我担心他想不开,负气之下,出什么意外,要去瞧瞧。”
易骨封道:“既然如此,老朽便跟着郡主。”
佟薇知道甩不开他,也不再多言,当即策马出林,去寻陈名城去了。
易骨封等人也都纷纷跟上。
可是,忽雷驳的脚力太快了,又走的早,等佟薇追出林子以后,再看不见陈名城的身影。
连宋献策和韦心都不知道哪里去了。
佟薇心中忧虑凄苦,循着地上的马蹄痕迹,四处乱转,一连数天过去,竟是再也没有找到陈名城。
这一日,行至邯郸境内,佟薇突然想起来那年和陈名城一起在城中客栈吃饭的往事,不由得悲上心来,“哇”的一声,抱着马颈痛哭不止,那胭脂马似通人性,也跟着悲鸣起来。
易骨封等人谁也不敢劝慰。
哭了许久,佟薇心中的那股凄凉才算是透散了些,虽然还觉难受,可终究不像之前那样,如身魂两离了。
她想了想,陈名城之前一直说要去关外,组建义军,或许他已经去了吧。
于是佟薇不再停留,匆匆往北疾行。
易骨封等人在后面跟着,眼见佟薇似乎有回转辽东之意,心中也喜。
可惜,佟薇这次猜错了,陈名城没有出关,他仍旧在彰德府境内,而且就待在那座西门豹祠内。
他是无意中跑到这个地方的,索性关了门,独坐其中。
几日下来,他粒米未进,已然形销骨立,在喝光了随身带着的酒之后,更是心如死灰,只觉人生再无一丝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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