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步廊一心要逃,没想到却逃进了麻衣陈家族长的家里!
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却听那陈弘道问道:“七叔,你追他做什么?他是什么人?”
“这么说,你是见到他了?”陈汉礼阴沉了脸,道:“他在哪儿?”
陈弘道为人极其实诚,不擅撒谎,更何况是对自己的族叔,虽然曹步廊在门里头对他拼命摇头,他还是老老实实的说:“在门楼里呢。”
陈汉礼神色一变,嘴里冷笑道:“好家伙,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说着便往门楼里进去。
曹步廊听见了陈汉礼的话,大为焦急,早拨了一枚飞钉在手。
陈汉礼刚进得门楼,只听“嗖”的一声响,有道乌光从门后迸出,直射陈汉礼的面门!
陈弘道大吃一惊,叫道:“七叔小心!”
陈汉礼却似早有防备,把脑袋一偏,那乌光擦着他的鬓角飞过,铮然一声钉入墙上,细看却是一枚乌黑发亮的大铁钉!
“我跟你无冤无仇呐!”曹步廊扑身上来,冲着陈汉礼叫道:“你凭什么非要跟我过不去!?”
陈汉礼凝立不动,待曹步廊扑到跟前,突然侧身一闪,刹那间已绕到曹步廊的身后,猿臂轻舒,早抓住了曹步廊的脖颈,冷冷说道:“招子不放亮点,在陈家村里谁敢撒野?!”
曹步廊精疲力竭,刚才那一飞钉和那一扑似乎已经用尽了浑身的力气,被陈汉礼一抓,竟全无还手之力。喉中咳嗽不断,却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弘道,你怎么什么人都敢往家里让?!”陈汉礼瞥了陈弘道一眼,道:“你爹呢?”
陈弘道说:“他,他在功房里办事。”
陈汉礼“哦”了一声,神色稍缓,道:“你去找根绳子来,把这个老货给捆起来。”
陈弘道迟疑的问:“他是什么人?”
“你不用问那么多。”陈汉礼干巴巴的回了一句,道:“你只管去拿绳子,先把他捆起来。”
陈弘道有心想多问几句,见陈汉礼无意回答,便只好去拿绳子。
曹步廊心中颓然,无力反抗,也只好束手就擒。
此时,又有一个少年走了过来,满脸的秽气,看见陈汉礼和曹步廊,吃了一惊,问道:“七叔,你咋来了?”
原来这个少年是陈弘道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叫做陈弘德。他虽然是陈弘道的亲兄弟,但是秉性却和陈弘道大为不同,平素里游手好闲,不学无术,是陈家最没本事的一个。
陈汉礼“嗯”了一声,根本没多搭理陈弘德,自顾自的去捆曹步廊。
曹步廊则闭了眼睛不吭声。
陈弘德围着陈汉礼和曹步廊转了一圈,道:“七叔,这位大爷是谁?咋长的真小?
陈汉礼仍旧是“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麻衣陈家汉字辈诸位高手中,要数陈汉礼为人最是寡冷,他本来就长着一张不和善的脸,神情又鲜有欢愉的时候,据说是心怀雄才大略,可惜身为旁系,并非嫡传,一直学不到麻衣陈家真正的本事,所以郁郁不得志。
这样的人,等闲之辈从无青眼,哪能瞧得上整日里无所事事的陈弘德?
陈弘德也知道陈汉礼看不上他,所以对方爱答不理的,陈弘德也见怪不怪。扭脸对陈弘道说:“咱爹可真有闲心,一边让那货在桶里泡澡,一边还点了些不知道是啥名的香,熏那货呢!那货晕六不扥的,跟快死了似的……”
陈弘道不等他把话说完,便揶揄他道:“你不是要跟他交流?交流完了?”
“哪儿来得及交流。”陈弘德惋惜道:“咱爹让我滚呢。”
陈弘道大笑:“不亏!”
陈汉礼在一旁等得不耐烦,问两兄弟道:“你爹什么时候办完事儿?”
陈弘德乜斜了陈汉礼一眼,道:“不知道,看样子估计得俩仨四五个钟头吧,要不七叔你自己过去问问?不过啊,刚才我过去搅腻他老人家了一阵儿,他心里头正不爽,七叔过去再打断他办事,估计他又要发大脾气了,七叔可得当心点。”
陈汉礼狠狠的瞪了陈弘德一眼,回顾陈弘道,说:“我还要去巡村,没工夫在这里瞎等,这小老头先留你这里,你给我看好了!”
陈弘道问:“他究竟是什么人?”
“你爹会知道的。”陈汉礼道:“百分之一万是术界的人,但是来历不明!刚才躲在北头干渠里,被我瞅见,问了几句动上了手,他跑到这里,我跟了过来……事情就这样!让你爹看着处置吧!”
说罢,陈汉礼也不等陈弘道答话,便拂袖而去。
“瞅瞅他那德性!”陈弘德撇撇嘴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麻衣陈家的族长呢!”
陈弘道说:“还不是你故意气他?什么叫俩仨四五个钟头?会不会好好说话?!”
“不亏他!”陈弘德笑嘻嘻道:“谁叫他天天拉个驴脸,就好像谁都欠他两斤黑豆钱似的——这老头到底是谁啊?”
“我也不知道。”陈弘道摇摇头:“等会儿还是让老爹问他吧。”
“两位小哥。”曹步廊听了半天,见陈汉礼终于走了,大松了一口气,陈汉礼是老江湖,不好骗,这陈弘道还年轻,纵然本事高强,但心思却单纯,好说话。所以曹步廊连忙睁开了眼睛,道:“我不是什么坏人,我就是个木匠,路过你们村子,因为天黑,身体又不舒服,就在沟里猫了一会儿,结果不知道怎么招惹了你们那位七叔,他上来就动手,我自然也还了……我打不过他,就跑,可他还追着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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