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是小贤子刚刚熬好的药,让小贤子服侍皇妃用下吧。”
小贤子手里端着一只普通的瓷碗,其中盛着的褐色药液散发出丝丝缕缕的热气,一股带着苦涩的中药味渐渐地在房中扩散。他小心翼翼地端到土炕的附近,放在了床头较为平整的地方。
袁衍波目光关切,时刻不离嫣然身上,他的手中紧紧地握着嫣然的手,似乎还能感觉到她清浅的脉搏。经过了一夜的休整,嫣然的气色不见转好,整个人都透出一种虚弱,尤其是唇部的皮肤有些微微地干裂,除了她胸口那浅浅的起伏,几乎看不出她有任何的生命迹象。
小贤子轻手轻脚地将嫣然的身子扶起,在她的背后塞了一个软靠,又回转过身来端回了那碗还冒着热气的药,来到嫣然的跟前。如今嫣然身边的珠儿下落不明,小贤子才想念起她的好来,虽然他已经是个剔除了祸根的太监,如此亲近地伺候一个女主子,还真是有些不方便。
他盛了一小勺的药汁,刚要凑到嘴边吹一吹,突然又觉得有些不妥,一时间颇为为难,不得已地对着袁衍波请罪道:“殿下,小贤子越矩了,请殿下不要介怀。”
当前情况特殊,袁衍波左手无法用力,这种给嫣然喂药的事情,与其让其他随从的男子来做,倒不如交给信任的小贤子。嫣然还在昏迷之中,对外界浑然不知,就顾不得那么多了,便抚慰道:“无妨。”
那不温不热的药汁送到嫣然的嘴边,瞬间就顺着她白皙的下巴流了下来,小贤子眼疾手快地拿着方帕替她擦拭。又耐着性子试了几次,只可惜嫣然紧闭牙关,药汁根本无法入口,这可着实有些难住了小贤子,端着那碗药是继续喂也不是,不喂也不是。
“殿下,这……皇妃不开口,药根本喂不进去。”不得已,小贤子只能向袁衍波求救。
这个时候,袁衍波也刚喝完桌上的另外一碗药,嘴里残留的一片苦涩让他眉头轻皱,听到小贤子的请求,他的眉头皱得更紧,放下手中的药碗就走了过来。
嫣然那淡粉色的外袍领口沾上了些许的药渍,看起来极为刺眼,袁衍波有些不耐地从小贤子手中拿过药勺,递到嫣然的嘴边,大部分药汁果然都流了下来。他沉默了片刻,在小贤子的注视之下,仰头将药碗中剩下的药汁含在了口中,对着嫣然的唇就覆了上去。
小贤子整个人都看呆了,半张着嘴巴后知后觉地转过身去。等到袁衍波从嫣然的唇边离开,那药汁已经一滴不剩地喂进了嫣然的口中,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道:“方才熬得药还有剩余吗?”
小贤子连连点头,又意识到袁衍波看不到他点头,连连应声道:“有的有的,能倒出来半碗吧,殿下稍等片刻,小贤子这就去把剩下的药端来。”
小贤子拿着药碗匆匆离开,没过多久果然端了大半碗药汁回来,这次他有了心理准备,眼睁睁地看着袁衍波将那大半碗药汁喂入嫣然的口中,他立刻识趣地递上一碗漱口的茶水,心中暗叹:“到底是殿下,果然就是有办法。”
给嫣然喂完药之后,袁衍波才想起来莫男送来的云海国衣袍,在小贤子的帮助下换上了衣袍。云海国的男子大多粗犷豪放,衣袍大都是墨绿深红这些深色,衣袍样式也极为不考究,大概与他们草原上的生活方式有关。
小贤子打量着袁衍波身上衣袍,满眼的艳羡,殿下温润如玉俊朗清逸,竟然将这样式简单粗犷的云海国服饰穿出来清雅脱俗的韵味,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再看看他身上的衣袍,松松垮垮实在不能与眼前之人同日而语。
“咚咚咚”,房间的门被敲响,莫男的声音适时地从门外传来:“殿下,下官莫男有事求见。”
小贤子抬眸看向袁衍波,见他轻轻地点了点头,才对着门外喊道:“莫大人请进。”
莫男推门而入,朝着袁衍波拱手行礼,道:“殿下,是否觉得多尔多拉城有些太过平静。今日下官去街上购买物品,不但没有发现那些追击我们的官兵,而且下官发现多尔多拉城根本没有得到弦月城那边的消息。因此,下官怀疑,是不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袁衍波的车队在多尔多拉城休息了整整一夜,就算是云海国的官兵办事效率太慢,这个时候应该是满街通缉他们的消息才对,而如今城中情况不得不引起他们的警惕,一切似乎都有些太顺利了。
袁衍波思考了片刻,淡然道:“以多炎的性格,根本不会轻易罢手,现在之所以没有动静,很可能是那队追兵出了什么状况,消息没有及时地送达多尔多拉城。可是这种平静不会维持太久,趁着他们消息没有传开,我们必须要尽快地离开云海国。
吩咐下去收拾行囊,补充好在路上用到的食物用品,今日城门下锁之前,我们必须离开多尔多拉城。”
“可是殿下和皇妃的伤?”莫男担忧地提醒道。
袁衍波侧首往土炕上看了一眼嫣然沉静的睡颜,心头一阵不忍,可是理智告诉他,他现在肩伤复发无法照顾好她,绝不能留在这里拿她冒险,痛下决心道:“此事不能耽搁,着人多准备些药材路上服用,剩下的事情等回到天龙国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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